从何家潇的话里,我猜到表舅的家风绝对是非常严厉。表舅行伍出身的人,教训人一般采取的是棍棒教育。何家潇十岁那年,与军区大院的一个小孩子争跷跷板玩,本来是他先坐上去的,对方小孩非要拉他下来,何家潇不肯,争了几句,对方小孩仗着带着几个同龄小孩,就强行把他拉下来,揍了个半死。
何家潇一声不吭,一个人躲在一边盯着他,等到其他小孩都散去回家了,何家潇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板砖,一板砖就把小孩砸进了医院。
表舅出差回来,闻知此事,一句话不说,飞起一脚踢得何家潇摔了两个跟头,又从杂房里找出一把铁锹,在屋前的空地上挖了个坑,要活活埋了他。
何家潇吓得连哭也不会了,老老实实跪在一边等着父亲挖坑埋自己。还是被打的小孩家长听说了此事,吓得一溜小跑过来劝,路上摔了一跤狠的,把自己摔得皮青脸肿,哭丧着说,如果要埋孩子,还是先埋了他!
死罪可免,活罪难饶!当夜他爸用浸过水的皮带,一顿狠揍,打得皮开肉绽。从此以后,何家潇在父亲面前,一般是大气也不敢出。
雪莱是酒店的经理,不管怎么说,何家潇惹上她,都是对家风的侮辱!如果表舅知道了,何家潇确实是死路一条。
何家潇说的故事让我也半筹莫展了,纸里包不住火,就是现在瞒住了,难保过段时间不穿帮。雪莱在我离开前警告的那句话,阴森森的让人心颤。能在林隐酒楼做个餐饮部经理,绝非等闲之辈,雪莱是个见过世面的女人,知道什么东西对自己最重要。一个市委副书记的公子要临幸她,放在别人,可能会打蛇迎棍上了。而雪莱,却是在何家潇哀求许诺里脱下了自己的内裤。
“哥,那么巧,就一次,怎么就怀孕了?”何家潇自我安慰,皮笑肉不笑。
“这怀孕的事,也就和打麻将一样,一手牌听和了,左等不来,右等不来,偏偏在你不注意的时候,它就来了,还要自摸。”
“她是不是吓我的?要不,给点钱打发算了。”
“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,都不是问题。”我冷笑着说:“雪莱这个女孩子,看来是很有心计的人,怕是钱解决不了。”
“难道还要我娶她?”何家潇一口唾沫吐在地上,懊恼地捶了一下头:“就算我肯,我妈打死也不会同意。连陈萌逗拒绝,何况她只是一个酒店的服务员。”
“是经理。”我纠正他。
“什么经理,都是自己封的,封个董事长也没人说。不管怎么说,她就是个风尘女子嘛。”何家潇坐立不安,在屋子里走来走去,晃得我头晕。
“不管她是什么人,现在人家已经瞄上了你。你是黄泥掉在裤裆里了,不是屎也是屎。”我不是在吓他,事实如此。
“我操,倒霉!”何家潇恨恨地骂:“雪莱怎么这样啊?”
“你想要她哪样?”我扔给他一支烟:“这事,看来还得你妈出面解决。我是男人,不好谈,黄微微千万不能让她知道,她知道了,等于陈萌也知道了。”
“不行!”何家潇断然拒绝我的建议:“我妈知道了,与我爸知道没本质的区别。我妈是不会活埋我,但她会叫我爸活埋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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